另类毕业典礼：校长宣布自己也要“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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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毕业演讲已成为各校毕业典礼的经典环节，备受人们关注，一些校长还因为金句不断而在网络上得以走红。

今年的毕业季，你期待怎样的校长毕业演讲呢？今天，让我们关注一些特别的毕业演讲。

华中农业大学2018年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现场照片，左上为邓秀新校长同毕业生自拍合影留念。（来源：南湖新闻网）

6月23日举行的华中农业大学2018年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对华农5780名毕业生和校长邓秀新而言，均具有特殊含义。

当天，毕业生们行拨穗礼，摇起铃鼓，庆祝毕业，提前祝福母校120岁生日快乐。

而此前已当选中国工程院副院长的邓秀新校长则在毕业致辞一开始就提到，因为工作岗位变化，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以华农校长的名义在学位证书上签名，也是自己最后一次以华农校长的身份在毕业典礼上讲话。

像台下不少毕业生一样，他也将走进一个新的环境（中国工程院），开启人生一段新的征程，所以，他特别能理解同学们的心情。

自从1982年入读华中农学院（华中农业大学前身）以来，36年来，除到美国做访问学者、合作研究等少数时段外，他基本一直在狮子山求学、工作、生活，常伴于母校身边。

因此，从某种程度而言，23日的毕业典礼不仅仅属于同学们，也是他的“毕业典礼”。校长和毕业生们也算是在毕业典礼上互相“送别”。

类似的，近年来也有多名大学校长在毕业典礼上向同学们宣布自己的去向，给备受关注的校长“最后一课”增添了别样味道。今天，就让我们一同来回味这些往事。

今年恰逢华中农业大学建校120周年，在毕业典礼正式议程完成后，特别增设了“毕业鼓励”群声互动环节，该校为参加毕业典礼的每位毕业生赠送一面带有百廿校庆标识、个人姓名学号的铃鼓，称“狮山铃鼓”，作为学校给予毕业生开启人生新征程的鼓励祝福。（来源：南湖新闻网）

01

让校长任免“脱敏”的毕业演讲

北邮校长毕业典礼上宣布不再连任

令一读君印象最为深刻的类似案例是北京邮电大学原校长方滨兴在北邮2013年本科生毕业典礼上的“告别讲话”。

“不瞒你们说，这次毕业典礼对我来说也是极为特别的。”他说，自己已决定不再连任北邮校长，而原因就是一场大病让他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双肩同时挑起学术、管理两副重担”。实际上，他此前就曾因身体原因缺席了2012年新生开学典礼。

出于身体原因请辞自然可以得到同学们的理解，不过，以往校领导的人事安排都要经过严格的组织程序，包括个别谈话、民主考察、测评等环节，就像一个神秘“黑箱”一样，不足为外人道。

当时，参加毕业典礼的同学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毕业典礼恰逢当届校行政领导班子履职期满，校长需要考虑自己去向。

而考虑到校长毕业典礼讲话一般都会在学校新闻网上公开、同学们听闻校长讲话后也会通过手机、电脑等向外传播等因素，方滨兴此举相当于向全社会提前公布了自己的选择。

很快，“北邮校长因病请辞”之类的消息就开始见诸于各种媒体上，公众也开始知道，中国“防火墙之父”因为身体原因选择不再连任校长。

但另一方面，他提前曝光自己的选择，也可能会给有关部门的工作带来困扰。

方滨兴就在毕业典礼2个月后的卸任北邮校长职务宣布仪式上坦承，自己的举动“也许为难了教育部”，“如果是我的表态给教育部出了难题，我在此郑重地向部里表示万分的歉意”。

但他其实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他认为，毕业典礼适逢高考报名，自己的演讲“也许有助于让社会上了解北邮的教育理念，了解北邮对学生的真心关爱”。

在毕业典礼上，他最后一次以校长身份给毕业生们奉送了一个锦囊——人生要追求“六好”，即要有好品德、好本事、好谋划、好态度、好心气和好身体。

方滨兴资料图（来源：腾讯网）

“最优秀毕业校长”

事实上，方滨兴并非第一个在毕业典礼上曝光自己下一站的校长，在他之前，还有华东师范大学原校长、上海纽约大学校长俞立中。

2012年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典礼上，俞立中在毕业演讲最后时刻宣布：

今天是你们的毕业典礼，也是我的毕业典礼。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华东师范大学校长的名义参加你们的盛会。你们是我在华东师范大学校长岗位上欢送的第七届毕业生。

据上海媒体披露，现场师生唯以最热烈的掌声表达尽在不言中的一切，中后排的毕业生们则大声回应：“俞校长是‘最优秀毕业校长’！”

以至于后来等到学校真正召开全校教师干部大会宣布有关校领导任免消息时，华东师范大学官方微博还以“学生心目中的‘最优秀毕业校长’今毕业”为题，第一时间推送了会议消息，由此也能看出俞校长当初在毕业典礼上宣布自己也要“毕业”的良好传播效果。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们不要将校长开微博、与学生互动看做校长的“亲民”之举，实际上，大学校长本来就不是官员，没必要给他们冠以“亲民”。在大学这个最民主、宽容的地方，校长就应该这样，而这就是大学文化。

俞立中资料图（来源：上观新闻）

不知是否是受他们影响，这几年，也相继有一些校长、院长在毕业典礼、学位授予仪式等场合当场宣布自己也将离任的消息。

例如，辽宁师范大学原校长韩增林在该校2017届学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上就表示：

同学们，其实今天，我们是彼此送别，你们即将告别母校这个家园，我即将告别校长这个职务（毕业典礼后不久，李雪铭就接任辽宁师范大学校长），此刻就让我们对情当歌，互诉衷肠，就此道别。

辽宁师范大学原校长韩增林资料图（网络图片）

施一公给毕业生的“告别演讲”

而著名生物学家、西湖大学创校校长施一公院士也曾在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2015年毕业典礼上发表即席演讲表示，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以院长身份给学院的本科生、研究生拨穗。

随后，他就升任为清华大学副校长，而那次题为《大学的意义》的即席演讲后来也在网上被广泛传播。

在演讲中，施一公呼吁清华人的奋斗目标从来不是、也不应该只是简单地找一份惬意的工作，他衷心希望没给毕业生在追求“小我”的同时，心里也要有一个大我—即便在困境，也要有一个承担起天下的雄心壮志。

施一公资料图（来源：清华大学新闻网）

02

提前知晓的最后一次校长毕业演讲

如果说方滨兴和俞立中是将自己即将离任的消息提前告诉还蒙在鼓里的同学们，算是满足他们“知情权”的话，那么，还有一种告别演讲是在同学们已经知道校长即将离任的情况下进行的。

“强哥，我们永远爱你！”

当同学们已经事先知晓自己熟悉的校长即将离任，自己即将迎来的毕业典礼也将是校长的“毕业典礼”，由此酝酿出的情绪也就让他们对毕业典礼有了一种特别的期盼。

贵州大学2017届学生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就是在如此背景下进行的。

在毕业典礼前5个月，教育部党组已印发通知，任命贵州大学校长郑强为浙江大学党委副书记，这意味着，当年毕业典礼极有可能是郑强最后一次以贵大校长名义参加的毕业典礼。

2017年6月27日，郑强以贵州大学学位评定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出现在毕业典礼上。据贵州当地媒体报道，在学生的欢呼声中，上台演讲的郑强临时决定放弃已经准备好的讲稿，改为即兴演讲，并公布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作为回应，13分钟的演讲过程中，贵大毕业生们贡献了12此次掌声，他们在演讲现场大喊“强哥，我们永远爱你！”不少人偷偷抹了抹眼泪。

休息间隙，同学们把郑强重重围住，举着自拍杆求合影、抢拥抱、求签名——通过媒体记者描述的现场情境，我们也能看出郑强在贵大同学们心中的受欢迎程度。

贵州大学毕业生围着郑强牌照。（来源：贵州都市报数字报）

今天，校长也毕业了

同样是在2017年，香港中文大学毕业生们也迎来了一场事先知晓的校长告别演讲。

与内地公立大学校长任免富有神秘感不同，香港高校校方往往会直接提前一段时间公布新任校长的人选和到任时间。

具体到港中文，2017年7月25日，学校校董会已经宣布任命段崇智教授出任下一任校长，并将于2018年1月1日正式接替沈祖尧院士，沈祖尧卸任后将继续担任香港中文大学内科及药物治疗学讲座教授。

随后，沈祖尧也于8月28日通过学校官网发表了自己的回忆文章《回望中大七年》，回顾了自己的7年校长生涯。

于是，大家都明白，当年的颁授学位典礼（香港对毕业典礼的说法）也将是沈祖尧校长任期的最后一次颁授学位典礼。

沈祖尧也利用在典礼发表演讲的机会，简单回顾了自己上任以来的各种挑战，包括大学学制改革、人事更替、学术竞争、校园争议乃至社会动荡。

他也和毕业生们分享了自己担任校长以来的心得体会，包括自己正在学习一旦离开岗位便不应恋栈，要放下往前走，顺应改变才可以有新作为。

他还利用演讲机会感谢了学校所有的教职员同事、同学们、校友和支持港中文的热心人士。

沈祖尧校长在2017年颁授学位典礼上发表演讲。（来源：搜狐教育）

不当校长当老师

此时的毕业典礼，相当于给了即将离任的校长和毕业生们最后一次说说心里话的机会。

在长江大学2014届毕业典礼上，时任校长张昌民在自己最后一次以长大校长身份做的毕业演讲中（毕业典礼前，湖北省委组织部已公示了时任武汉大学副校长谢红星拟接任长江大学校长的消息），没有像很多校长一样高谈阔论哲学思想和科学涵养，而是主要讲起自己从长大毕业后逐渐成长的故事。

他还特意向毕业生们公开自己的去向，那就是留在学校当一名真正的教师，“我可能过足了‘官瘾’，但还没有过足学术瘾”。

事后，据湖北当地媒体报道，时年51岁的张昌民为了可以全心全意当老师，曾3次向省委组织部打报告主动辞职。

当然，一读君觉得，由于在长大校长任期已超过10年，按照规定，他也需要卸任校长，不过也可选择到外校继续担任校领导，但他仍选择留在母校当教师，也算“能上能下”。

在演讲最后，他还向毕业生们告白：“请大家记住，长大是我们永远的家园，我在母校等着你们！”

长江大学原校长张昌民资料图（来源：长大新闻网）

03

小结

通过以上梳理，我们能看到，校长们已逐渐习惯在毕业典礼上告知自己即将离任的消息，把同学们的毕业典礼也打造成自己的“毕业典礼”。

这实际上也在给以往颇为神秘的校长任免进行“脱敏”，让毕业生们知道校长为何离任，以及下一步要做什么，去向何处。

其实，从实质上来看，大学校长本身也不是“官员”，他们处在大学这一特殊学术社团和学术共同体内，理应身体力行，维持大学民主、宽容的校园氛围。

而在毕业典礼这一校内既富有庄严、隆重色彩，又不失亲切、离别元素的重大仪式上，校长通过公布自己去向，也可以让同学们知道，校长也像他们一样，即将迎来人生新的征程，需要面对新的机遇和挑战，进而能够拉近校长和毕业生之间的距离，给毕业生留下特别的毕业记忆。

当然，如果校长想要以身作则，增进师生交流的获得感，除了毕业典礼外，还有其他不少手段可以使用，关键是要真正做到心里装着学生，一切以学生为中心。

本期作者

方略研究院北京研究分站 许路阳

一读EDU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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